第七章：同行的公主与核心的秘语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色天鹅绒，缓缓覆盖了迷雾森林。罗森塔尔商队的营地此刻灯火通明，但气氛却与往日的喧嚣截然不同，透着一种压抑的紧张。外围的护卫数量增加了一倍，篝火旁的人们交谈时都刻意压低了声音，目光不时瞟向营地中央那几辆被严密保护起来的马车——帝国公主的意外驾临，以及那场惨烈的伏击战，如同巨石投入湖心，在商队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艾伦一行人暂时在靠近公主马车的区域扎下了营。莉莉已经用她那精准得不似人类的手法，为塞拉菲娜骑士处理好了骨折的左臂，并敷上了最好的伤药。这位意志坚韧的女骑士此刻正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沉沉睡去，但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依旧紧锁着，右手下意识地放在枕边的佩剑旁。 罗莎莉公主换下那身沾满血污的华丽长裙，穿上了一套由莉娜提供的、干净简洁的旅行便服。虽然失去了华服的点缀，但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并未减弱分毫。此刻，她正坐在塞拉菲娜的床边，亲自用温热的毛巾为骑士擦拭脸颊，动作轻柔而专注。
艾伦站在营帐外，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再次对这位年少的公主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像她这样身份尊贵的皇室成员，在经历了如此可怕的袭击后，会是惊慌失措、需要人处处照顾的。毕竟，在他前世的认知里，现代国家的公主更多是一种象征，一种养尊处优的符号。但眼前的罗莎莉，在最初的惊恐之后所展现出的冷静、坚韧，以及此刻对受伤护卫的体恤，都远超他的预期。莉娜那句“帝国公主自小接受军事教育”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让他对这位公主的好奇心愈发浓厚。她绝非他刻板印象中的花瓶，而是在这个铁血帝国的熔炉中，被精心锤炼过的、拥有自己锋芒的存在。 “艾伦大人，”妮娅小声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猫眼中带着一丝不安和敬畏，偷偷指了指公主的马车，“那位……真的是公主殿下吗？她看起来……好厉害。”经历过市场的冲突和被驱逐的阴影，妮娅对“大人物”有着本能的畏惧，但罗莎莉的镇定似乎又给了她一种不同的感觉。 艾伦笑了笑，揉了揉妮娅的头：“嗯，很厉害。所以我们更要保护好她，不是吗？” 妮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往艾伦身边靠了靠，仿佛这样能汲取一些勇气。 接下来的几天，商队在加倍的警惕中继续向帝国腹地行进。气氛始终有些凝重，护卫们时刻保持着戒备，商队行进的速度也放慢了许多。艾伦团队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核心护卫的角色，他们的马车紧随在公主的华丽马车之后，时刻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这段特殊的同行旅程，也让艾伦团队与这位帝国公主有了更多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接触机会。 罗莎莉似乎对艾伦这个背景神秘、实力不俗的冒险者小队队长很感兴趣。她偶尔会以请教“不同地区的风土人情”或“银鹰冒险者的见闻”为由，派侍女邀请艾伦到她的马车上进行短暂的交谈。当然，只要塞拉菲娜骑士清醒着，她总会像一尊沉默的雕像般，警惕地坐在角落，目光从未离开过艾伦。 艾伦乐于接受这种邀请，这不仅是了解帝国高层视角的机会，更是近距离观察这位不寻常公主的良机。他发现罗莎莉远比他想象的要聪慧和敏锐。她不会问那些肤浅的问题，而是常常能从艾伦看似随意的描述中，精准地捕捉到关键信息，并提出一些相当深入的问题。比如，她会问：“艾伦阁下提到诺斯玛克王国的民风彪悍，他们的常备军与帝国边境军团相比，在装备和纪律性上具体有何差异？”或者，“冒险者公会在索伦丁自由城邦联盟的影响力似乎远大于在帝国境内，您认为这其中的根本原因是什么？”甚至，她还会看似不经意地问起艾伦对帝国近期颁布的某项关于亚人管理的新法案的看法。 她的提问方式非常巧妙，总是包裹在对异域风情的好奇之下，却又像是在不动声色地评估着艾伦的见识、立场乃至思维方式。艾伦则凭借着他两世为人的阅历和对这个世界运行规则的理解，从容不迫地应对着。他分享了一些精心筛选过的、不涉及核心秘密的冒险故事和观察，既满足了公主的部分好奇，也展现了自己的价值，同时又巧妙地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一来二去，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如同高手过招般的试探与交流。艾伦对这位公主的评价越来越高，她那超越年龄的成熟和敏锐，让他更加好奇她在那座被称为“瓦尔基里之城”的帝国权力中心，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除了对艾伦本人，罗莎莉对莉莉的好奇心更是几乎毫不掩饰。她似乎对这位沉默寡言、效率惊人的女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总能找到各种自然的理由让莉莉出现在她面前，比如让莉莉帮忙整理颠簸中散乱的书籍，或者询问一些关于“贵族宅邸女仆标准操作流程”的问题（当然，莉莉总能给出完美符合规范的答案）。她不止一次地亲眼看到莉莉轻松地单手提起一个成年男子都觉得吃力的工具箱，或者在快速行进的马车顶部进行检查时稳如泰山。尤其是战斗中，莉莉挥舞那柄与她纤细身材形成恐怖反差的巨大战斧时的场景，以及之后为塞拉菲娜处理伤口时那份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精准，都深深烙印在了公主的脑海里。 “莉莉小姐，”有一次，罗莎莉看着莉莉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平稳和速度，将一堆散乱的箭矢重新捆扎整齐，终于忍不住开口，蓝宝石般的眼眸中充满了真诚的探究，“你的技巧和力量……真是令人惊叹。我自认见过帝国最优秀的工匠和战士，但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特别的存在。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吗？” 莉莉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红色的电子眼平静地迎上公主探询的目光，用她那一贯平淡无波、缺乏任何情感起伏的语调回答：“是主人艾伦大人的命令和日常训练的结果。” 这个回答标准、礼貌，却又空洞得让人抓不住任何实质。罗莎莉微微蹙眉，命令和训练？就能达到这种近乎非人的程度？这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她从小接受的关于人体极限的认知。她看着莉莉那双宛如红宝石般美丽、却又空洞得仿佛能吸走一切情绪的眼睛，心中的疑惑和好奇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层层无声的涟漪，让她愈发觉得这个女仆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对于艾莉西亚，罗莎莉则表现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基于对强大力量的尊重。她曾主动与艾莉西亚探讨过几种不同的剑术流派，也对艾莉西亚那把形态多变、威力莫测的“荆棘”表示出浓厚的好奇。艾莉西亚虽然性格清冷，不喜多言，但面对这位在危难时刻并未失去勇气、且同样拥有高贵血统的公主，也并未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会简明扼要地回答罗莎莉关于剑技的疑问，偶尔也会就战斗中的某个细节，与罗莎莉进行几句简洁的交流。两位同样骄傲、强大且美丽的女性之间，似乎正在形成一种基于实力认可的、微妙的默契。 莉娜则不负她“团队外交官”的职责，凭借她那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和商人女儿的玲珑心思，很快就和公主身边那位同样精明干练、名叫“安雅”的侍女打成了一片。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常常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各自听来的趣闻、帝都最新的流行风尚或是旅途中遇到的奇特见闻。通过安雅，莉娜不仅巧妙地为团队获取了一些关于皇室内部无伤大雅的日常信息（比如皇帝陛下的喜好、宫廷里的权力派系八卦等），也为艾伦团队与公主一行人之间建立了一座更轻松自然的沟通桥梁。罗莎莉似乎也挺喜欢莉娜这种活泼开朗、见多识广的性格，偶尔也会带着浅浅的微笑，加入她们的闲聊，暂时忘却旅途的紧张和自身的危险处境。 至于妮娅，罗莎莉对她的态度始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她好几次看到这个怯生生的猫族少女，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艾伦或者莉莉身后，脖子上那个即使经过修饰、也依然能辨认出是奴隶契约标志的项圈，在团队其他成员精良的装备或独特的气质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在一个拥有银鹰徽章、成员各具神通（强大的战士、神秘的女仆、聪慧的队长、活泼的魔法师？）的精英冒险者团队里，却带着一个看起来如此弱小、身份如此卑微，甚至连基本战斗能力都似乎缺乏的亚人奴隶……这让在等级森严、以实力为尊的瓦尔哈拉帝国环境中长大的罗莎莉，感到一种深深的怪异和不协调感。她并未表露出任何歧视或不屑，毕竟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这样做，但那种偶尔扫过妮娅时、混合着困惑与审视的目光，却让天性敏感的妮娅感到有些不安，下意识地更加依赖艾伦和莉莉的保护。 就这样，在一种表面平静、各方都在暗中观察与适应的氛围中，商队又在迷雾森林边缘的安全路线上行进了两天。距离下一个大型中转城市，只剩下不到一天的路程。 这天傍晚，商队在一处靠近河流、地势开阔的林间空地扎营。夜色渐浓，篝火噼啪作响，驱散了森林的寒意。 艾伦按照惯例，准备去探望一下塞拉菲娜骑士的恢复情况。莉娜也表示想一起去，顺便送一些她新调配的、据说对骨骼愈合有奇效的炼金药膏。 两人来到被严密护卫着的公主马车区域。守在车外的侍女安雅见到他们，连忙行礼，低声道：“艾伦大人，莉娜小姐，请稍等片刻，公主殿下正在里面和塞拉菲娜骑士说话。” 艾伦和莉娜点点头，便在距离马车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没有靠近。夜晚的森林格外寂静，马车车厢的隔音效果虽然不错，但里面压抑着的、带着强烈情绪的低语，还是有零星的片段顺着微风飘了出来： “……护卫安排……绝对有问题！父亲绝不会……”这是罗莎莉公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后怕。 “……是的，殿下……出发前那次……临时人员调动……太刻意了……”这是塞拉菲娜虚弱但异常凝重的声音。 “……内鬼……肯定有内鬼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和护卫的薄弱点……” “……这条路线……以往明明很安全……” “……必须尽快联系上……查明真相……” 虽然听不清完整的对话，但仅仅是这些碎片化的词语，以及其中蕴含的愤怒、忧虑和后怕，已经足够让艾伦和莉娜确认他们之前的猜测了。那场伏击，果然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帝国公主的阴谋，并且极有可能牵扯到了帝国内部！ 艾伦和莉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和了然。他们默契地没有再向前，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马车里的声音停止了。侍女安雅进去通报后，很快出来请他们进去。 马车内点着明亮的魔法灯。塞拉菲娜骑士靠坐在软垫上，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锐利。罗莎莉公主坐在床边，脸上的忧虑之色还未完全褪去，看到艾伦和莉娜进来，她迅速调整好表情，露出了一个符合身份的、礼貌的微笑。 “艾伦阁下，莉娜小姐，请坐。” 艾伦和莉娜上前，简单问候了塞拉菲娜的伤势。莉娜将带来的药膏交给侍女，并细心嘱咐了用法。艾伦则简单汇报了一下营地周围的警戒情况，表示一切正常。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关于明日行程安排的话题，艾伦和莉娜便十分知趣地起身告辞，全程没有提及任何可能听到的内容。 离开灯火通明的公主马车，走在相对昏暗的营地小道上，艾伦的心情有些沉重。确认了阴谋的存在，意味着他们已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保护公主，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临时接受的护送任务，更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当晚，夜深人静，营地里大部分人都已沉入梦乡，只有巡逻护卫的脚步声和远处森林偶尔传来的夜枭啼鸣。 艾伦在他的马车里，点亮了一盏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小型魔法灯。他没有睡意，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白天与公主的交谈、莉莉那不合常理的表现、以及刚才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 这时，马车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 车帘被掀开，艾莉西亚和莉娜走了进来。她们显然也还没有睡，脸上带着思索和某种决心。妮娅早已抱着自己的尾巴，蜷缩在角落的软垫上睡熟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坐吧。”艾伦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他大概能猜到她们的来意。 艾莉西亚没有坐下，她直接站在艾伦面前，清冷的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精致的侧脸上，语气直接而严肃：“艾伦，今天下午安雅来找我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说起，公主殿下对莉莉的战斗方式非常好奇，一直在向她打听。其实，不只是公主殿下……”她的目光转向艾伦，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我和莉娜，也同样充满了疑问。白天在森林里，莉莉的表现……那绝对不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力量和冷静。她挥动那柄巨斧的方式，她处理伤口时的精准和漠然……艾伦，莉莉她，到底是什么？” 莉娜也点了点头，补充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担忧：“是啊，艾伦。莉莉很强，非常可靠，我们都知道。但是……她太特别了。今天战斗结束后，我看到她手臂上被武器划开了一道口子，流出的却不是红色的血液，而是某种……银灰色的液体，虽然很快就消失了……这太不寻常了！她的存在，如果被外人知道……” 看着眼前两位已经完全可以交付后背、并且刚刚与自己并肩浴血奋战的伙伴眼中那混合着探究、信任和一丝不安的目光，艾伦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也毫无必要。经历了埃瑞凡的背叛和驱逐，经历了这场针对帝国公主的凶险伏击，面对未来更加波谲云诡的帝国之行，他们这个核心团队，必须拥有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凝聚力。 “你们说的没错，”艾伦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关于莉莉，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们了。这并非不信任你们，而是这个秘密太过重大，牵扯太深，我必须确保在最合适的时机……也就是现在，告诉你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艾莉西亚和莉娜严肃的脸庞：“我希望你们听完之后，能绝对保密。这不仅仅是为了我，更是为了莉莉自身的安全，也为了我们整个团队的未来。” 艾莉西亚和莉娜对视一眼，都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信任和决心。 “莉莉她……”艾伦斟酌着措辞，试图用她们能够理解的语言来解释这个超越时代的概念，“她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的人类。她是一个……炼金人偶。” “炼金人偶？”艾莉西亚和莉娜同时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们听说过炼金术士制造的魔像或构装体，但那些通常是笨重、缺乏智能的战斗工具或守卫，与眼前这个拥有高度智能、外表与人类少女无异、甚至还能完美扮演女仆角色的莉莉，完全是两个概念！ “是的，但远比你们认知中的炼金人偶要复杂得多，精密得多。”艾伦继续解释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遥远的意味，“她是……由一位和我一样，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一位掌握着远超这个时代知识和技术的‘异界来客’，所创造出来的最高杰作之一。” 他看着两人因震惊而微微颤抖的肩膀，继续抛出更重要的信息：“她拥有强大的信息处理和运算能力，能够瞬间分析战场、计算最优方案。她的身体由特殊的合金和材料构成，远比钢铁坚固，并且内置了多种战斗程序和知识库。最重要的是……”艾伦加重了语气，“她的核心程序设定了——对我个人，绝对的、不可违逆的忠诚。” 马车内再次陷入了死寂，只有魔法灯摇曳的光芒，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车壁上，微微晃动。 艾莉西亚紧紧抿着嘴唇，消化着这颠覆性的信息。片刻之后，她抬起头，眼中虽然还残留着震惊，但更多的却是锐利的光芒：“人造的……拥有强大战斗力……绝对忠诚于你……”她低声重复着关键信息，作为一名纯粹的战士和贵族，她首先关注的永远是实力和立场。“也就是说，她是一个……绝对可靠的、无比强大的……‘武器’或者说‘守护者’？”虽然“炼金人偶”这个概念对她冲击很大，但其实用主义的思维方式让她迅速抓住了核心——莉莉是己方强大而忠诚的力量。既然如此，其存在形式本身……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甚至，她看着艾伦，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新的敬畏——能拥有并“命令”这样存在的艾伦，本身就更加深不可测了。 莉娜则捂住了嘴，大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后怕。她想得更多，也更远。“天哪……异界来客的技术……人造生命……艾伦，这太……太危险了！”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莉莉的存在，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宝库，或者说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药桶！一旦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无论是帝国皇室、魔法师协会，还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组织……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她，或者毁灭她！这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的！”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但随即，她看向艾伦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和决绝：“艾伦！你放心！这个秘密，我和艾莉西亚绝对会烂在肚子里！谁也别想从我们这里知道一个字！我们会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莉莉，保护我们这个家！”她握紧了拳头，商人女儿的精明让她瞬间明白了保守这个秘密的极端重要性，而对艾伦和团队的深厚感情则让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承担这份沉重的责任。 看着艾莉西亚那虽震惊但迅速接受并关注实用的反应，以及莉娜那虽恐惧却第一时间想到保护和承担的决心，艾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谢谢你们。”艾伦的声音带着真诚的感激，“我相信你们。” 向最信任的伙伴坦诚了这个一直深埋心底的巨大秘密，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一直背负的沉重枷锁终于卸下了一部分。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这份完全的信任所带来的更重的责任。从这一刻起，艾伦、艾莉西亚、莉娜，以及知晓一切（或者说本身就是秘密核心）的莉莉，才真正构成了这个团队牢不可破的、共享核心秘密的内部圈子。这份凝聚力，将是他们未来面对一切风暴的最坚实后盾。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但马车内，因为秘密的分享和信任的交融，似乎多了一丝温暖而坚定的光芒。艾伦的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森林，思绪再次飞远。 帝国公主的加入，伏击背后的阴谋，神秘组织的威胁，魔法协会的委托，“荆棘”的秘密，妮娅的未来，团队成员隐藏的潜力（莉娜的魔法天赋），以及刚刚被核心成员共享的、关于莉莉的最大秘密……所有线索如同繁星般在他脑海中闪烁、交织。 瓦尔哈拉帝国，这座庞大、古老、充满力量与阴谋的战争机器，他们才刚刚踏入其边缘，就已经被卷入了如此复杂的漩涡。前方的道路注定不会平坦，甚至可能布满荆棘与陷阱。 但艾伦并不畏惧。他看了一眼身边眼神坚定的艾莉西亚和莉娜，又想了想那个看似柔弱却异常冷静的公主，以及团队中每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他知道，只要核心团队团结一心，无论未来遇到什么挑战，他们都有勇气和力量去面对，去探索，去战斗，直到找到他们想要的答案，抵达他们想去的终点。 帝国的风云，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