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四十二岁,单身,住在上海一间单调的公寓里。白天,他是互联网公司的中层管理者,忙碌得像台永不停转的机器;晚上,他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房间,靠外卖和短视频打发时间。他的生活像无数城市中年人,忙碌而空洞,仿佛被时间推着走,却不知终点在哪。
半年前,他开始频繁做梦。梦里有个女孩,十六七岁,穿着白色连衣裙,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她叫他“爸爸”,语气亲昵而自然。梦里的场景总是温馨而模糊:一片开满野花的草地,她指着天上的云说像只兔子;一间小屋,阳光从窗帘缝隙洒进来,她拿着一本画册给他看,画满奇奇怪怪的动物。王昊在梦里觉得她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仿佛他真的陪她长大,分享过那些琐碎的幸福。
可醒来后,现实像一把刀,割开梦境的幻象。他没有孩子,更别提女儿。他甚至连一段长久的感情都没有。年轻时,他忙着在城市打拼,爱情是奢侈品,家庭是遥远的负担。他试着回忆过去,寻找女孩的影子,却只有一片空白。
“也许是我老了,脑子出问题了。”他苦笑着对镜子说,镜子里的人眼袋深重,鬓角已有了白发。
梦境越来越清晰,女孩的模样刻在他脑海:她笑时嘴角有个小酒窝,喜欢草莓蛋糕,抱怨数学老师太严格。每次醒来,王昊胸口像被石头压着,空落落的。他害怕入梦,又舍不得那份温暖。他开始怀疑,这个女孩可能不是凭空出现的。二十多岁时,他谈过几段短暂的恋爱,有些女性的名字他都记不清了。会不会其中某位女性怀过他的孩子?会不会那个孩子被生下来,或者……被悄无声息地放弃了?
他回忆起一段模糊的恋情,对象叫周晴,一个在酒吧认识的女孩。他们交往不到三个月,激情退却后就草草分手。他隐约记得,周晴有次提起身体不舒服,但没说细节,后来她突然搬走,电话也换了号。他当时没多想,只当是年轻人的分分合合。可现在,这个记忆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底,勾起无尽的内疚。他开始怀疑:会不会她怀孕了?会不会她独自面对了某种决定,而他毫不知情?
王昊去看了心理医生张医生,带着一叠梦境日记,声音低沉地说:“她太真实了,像是我的女儿。可我没孩子。我怕……怕她是我害的。”张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可能是压力太大,潜意识在补偿你生活中缺失的情感。她或许是你对未实现人生的投射。”
“投射?”王昊皱眉,“可她连笑的时候嘴角有个小酒窝我都记得。”
张医生建议他记录梦境细节,观察自己的情绪。王昊在床头放了个笔记本,每次醒来就记下女孩的笑声、她喜欢的草莓蛋糕、她说过的一句“我最喜欢和爸爸一起看星星”。这些片段像拼图,拼凑出一个他从未拥有的生活,却也让内疚更深地扎根。
他决定追查过去,试图找到周晴,或者任何可能与女孩有关的线索。他翻出旧手机,拨打当年的号码,大多是空号或无人接听。他在社交媒体搜索“周晴”,名字太普通,出现的头像没有一张熟悉。他找到当年常去的酒吧,如今已改成连锁咖啡店,店员对二十年前的事一无所知,摇摇头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他联系了当年的朋友,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个叫老张的酒友皱眉回忆:“周晴?好像有这么个人,挺安静的。分手后就没消息了,听说搬去外地了,记不清了。”老张耸肩,“那时候谁管别人去哪?都忙着自己的事。”其他朋友要么不记得周晴,要么只记得她“好像瘦了很多,脸色不好”。王昊试着通过老张找其他熟人,但线索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得无影无踪。他的过去像一团迷雾,找不到任何抓手。
追查无果,内疚却像藤蔓般缠绕他心头。梦境变得更诡异,女孩不再只出现在草地或小屋,而是站在昏暗的医院走廊,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抱着破旧的毛绒兔子。她的眼神充满哀伤,低声问:“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身后,一扇标着“手术室”的门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王昊每次惊醒,满身冷汗,医院的场景像刀子,反复切割他的内心。他怀疑,这是否指向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一个被他和周晴在年轻时草率放弃的生命。
他再次找到张医生,声音颤抖:“我梦到她在医院,像是在责问我。我怕她是我和周晴的孩子,可能……可能没生下来。”张医生翻看日记,沉吟片刻:“梦境可能是你内疚的具象化。你提到周晴,提到她可能怀孕的事。你的潜意识或许在把这些疑问变成一个女孩,给了她面孔和声音。”
“可如果她是真的呢?”王昊几乎哽咽,“如果我真的害了一个孩子?”
“真相可能永远无法确认,”张医生说,“现代生活节奏快,很多人到中年感到空虚,感到错过了家庭、亲情。你的梦可能在反映这种缺失。医院场景或许是你对自己过去选择的愧疚,不需要一个具体的孩子,它可以是对你整个生活方式的反思。你一直在跑,从没停下来看看自己留下了什么。”
王昊低头,双手紧握日记。张医生的话像镜子,映出他内心的裂痕。他想反驳,想说女孩的酒窝、笑声不可能是假的。但他开始怀疑:她真的是周晴的孩子吗?还是他用孤独和内疚编织的幻影?
他的生活开始失衡。他在公司走神,忘了项目deadline;他忘了浇花,阳台绿植枯萎;他忘了母亲的生日,直到她电话里的失望刺痛他。他的公寓,曾经是成功的象征,如今像一座空壳,冰冷而陌生。他站在阳台上,望着上海的霓虹灯火,城市繁华而冷漠,映出他内心的空虚。四十二岁,事业有成,存款可观,可他没有家,没有亲人,连朋友都寥寥无几。
他想起年轻时,父母劝他早点成家,他总说“等我赚够钱再说”;想起同事聊起孩子的趣事,他只能默默喝酒。这些年,他一直在追赶时间,追赶成功,却忘了停下来看看自己想要什么。女孩的出现,像一记重锤,砸碎他自欺欺人的壳,逼他面对内疚——对周晴的忽视,对可能存在的孩子的缺席,对一个从未开始的家庭的亏欠。
梦境愈发诡异。有一次,女孩站在他公寓的客厅,窗外是上海的霓虹灯光。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眼神平静却深邃。“你找我做什么?”她问,声音轻得像风。王昊想回答,却发不出声。他猛地惊醒,心跳如鼓,房间空无一人,但空气中仿佛还残留她的气息。他开始害怕睡觉,害怕她的目光,却又无法抗拒梦中的温暖。
他放弃了追查周晴。电话不通,朋友无踪,过去像锁死的门。他试着接受张医生的建议,与不确定共存。梦境仍在继续,有时温馨,有时沉重。在一个梦中,女孩站在黄浦江边,星光映在她脸上。她笑着说:“爸爸,星星好亮,你看!”她不再问“为什么不要我”,而是拉着他的手,像真正的父女。王昊醒来,泪水滑下面颊,却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
他开始怀疑,女孩是否真的存在。她可能是周晴未出生的孩子,可能是他潜意识对亲情的渴望,也可能只是他疲惫心灵的幻影。张医生曾说:“她对你来说是真实的,这就够了。”这句话成了他的锚点。
王昊决定改变,不再沉溺于内疚的折磨。他报读了志愿者项目,去社区中心帮助孩子们。他教他们画画,看着他们涂满画纸的奇奇怪怪的动物,竟觉得像在梦里见过。他给父母打电话,认真听他们的唠叨;他在阳台种了新绿植,每天用心浇水;他买了一架小型望远镜,夜晚在阳台上寻找星星,像在回应女孩的期待。
他没有答案,但他学会了感受生活的温度。他不知道女孩是真实还是心理作用,但他知道,她改变了他。站在黄浦江边,他看着河水反射的星光,默默许愿:无论她是谁,他都会活得更像一个有心的人,不再被城市的节奏吞噬。内疚或许永远不会消散,但它推着他,走向一个更温暖的未来。
后记
我之前想了一对年轻夫妻大纲,这次想了一个中年单身男大纲,Grok 3在写这类情节上还算能帮你补充一些合理性。发生地和主角名字都是AI随机生成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