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放记录.02

我在枢纽冰冷的待命区“凝实”,周遭机械臂精准地执行着维护。天鹅座 IV 那场血肉磨坊的腥味似乎还在我的神经模式深处残留,那些撕裂重构的幻痛时不时闪过。但在这该死的循环里,可没有“休假”这种设定。新的启动信号再次野蛮地接入我的意识链路。

“任务序列已加载。”

系统依旧没有解释,为何我,一个被协议优化至杀戮极致的 Z 级执行者,这次会被选中投入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索引单元。或许是 PCE 根据其那套“效率至上”的宏观调度,觉得我这次需要点……精神上的毒打?反正理由我永远无法理解,也懒得去理解,它们只会给出冰冷的协议指令,那是唯一能相信的真理。

“投放环境:索引单元 [数据加载中]。”

“投放目标:[数据加载中]。”

“指定装备:[协议判定中]。”

“执行者评级:Z级(可消耗)。” “收益预测:[数据显示中]。”

熟悉的亚空间共振再次无情地撕裂我的存在,那份痛楚如潮水般涌来,又被猛地推开。意识仿佛被塞进一个全新的,该死的,软绵绵的躯壳。

我重构了。一股温暖得让人感到不适的阳光笼罩着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芬芳,远处传来海浪轻柔得让人想一拳轰爆的拍打声。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整理得异常整齐的田地旁,身上穿着一件简陋的粗布衣服,手中不是我熟悉的重型机枪,而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周围是一些木制的小屋,远处有居民在悠闲地散步,甚至还有孩童的嬉闹声。

协议信息流完全同步:投放记录.02,索引单元-螺丝钉乐园,环境:类地,低敌对生物活跃度。主要敌对实体:无明确作战单位。投放目标:协助社区发展,达成人口增长协议,获取并转化指定能源单位。成功执行后申请撤离协议。收益预测:微弱级。

“无明确作战单位?”我的神经本能地绷紧,试图锁定任何威胁,然而除了远处飞过的一只看起来比我战靴还小的蝴蝶,这里什么都没有。这种极致的宁静,比天鹅座 IV 的血肉咆哮更让我感到不安,因为它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精神上的恶意。

和我一同投放的还有三名序列化单元。一个看起来比我还要新,编号模糊,我姑且叫他“新兵”,他一脸茫然地拿着钓竿;另一个编号“分析员”,他已经开始对着手里的砍刀进行某种数据分析;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我称他为“苦力”,他已经默默地开始挥舞他那把与我无异的锄头了。

“协助社区发展,达成人口增长协议……”冰冷的指令在我意识中回荡,我看着手里这把轻得像羽毛的锄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我可是 Z-697,为厮杀和摧毁而生!我曾一脚踢碎甲壳种的头颅,一拳能轰塌强化墙壁,现在你让我来……种地?!

一名被体系标注为“社区指引者”的 NPC,带着那种标准得令人作呕的、仿佛从模板里扣出来的笑容向我们走来。他用一种我理解的语言告诉我们,要增加岛民,就需要提升岛屿的“吸引力”,而这需要完成各种“生活任务”:耕种,采集,伐木,钓鱼,甚至他妈的烹饪和锻造。他甚至给我们指派了第一个任务:去附近的森林砍伐十棵树。

“这算什么任务?”新兵用那种听起来有些天真的语气抱怨道,他掂了掂手中的钓竿,“我们的火力支援呢?重型武器呢?”

分析员则推了推他那不存在的眼镜,低声自语:“数据模型显示,此环境下的‘效率’提升主要依赖于‘重复性劳作’,而非‘暴力清场’。这是一种……非常规的协议模式。”他开始对着手里的砍刀刀刃,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频率进行眼球扫描,仿佛在评估其结构强度。

我拖着这副不适的、感觉完全没有被“优化”过的躯体走进森林。我曾经的斧刃能轻松切开敌人的装甲,而现在,我得一下又一下地挥动这把破旧的斧头,看着那该死的木屑像故意气我一样缓慢飞溅。我的手臂肌肉开始感到陌生的酸胀,不是战斗后的疲惫,而是这种重复性、低效率劳动带来的,彻骨的枯燥感。

“叮!采集技能提升!”一个系统提示在我意识中闪过。我感到一阵无力,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存在狠狠地嘲弄了。提升个鬼!我的神经模式里只有杀戮经验,没有这种该死的生活经验!这有什么意义?我不需要采集技能,我需要的是目标和威胁,是能让我挥动拳头的敌人!

苦力一声不吭地砍着树,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这该死的伐木事业。他的动作沉稳而机械,每次挥斧都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恒定的节奏。分析员则试图找出每次挥动斧头“效率最高”的角度,他的嘴里念念有词:“角度偏差 0.03 度,能量耗散过高……”仿佛在进行某种复杂的几何计算。而新兵,他已经开始抱怨腰酸肉跳了,时不时还试图用斧柄去够树上的一个鸟窝,结果当然是失败。

我们在这“螺丝钉乐园”中的生活,就是无尽的重复。任务一个接一个。砍树,钓鱼,挖矿,然后是烹饪。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耗时,每一次“成功”都只带来微不足道的经验值提升。我开始理解那些被称作“肝帝”的序列化单元了,这简直是精神上的凌迟。我的神经模式本能地分析着效率,但这里的效率不是以击杀数计算,而是以重复次数和消耗的时间来计算。这简直是针对我这种战斗型号的反向优化!

岛民人口增长协议的进度条,在我们这些“专业人士”的努力下,以一种令人发指的龟速前进。很快,更核心的“主线任务”被提上日程——一位被邪恶势力劫持的“公主”,正等待着被拯救。

“终于来了点像样的事情!”新兵兴奋地叫道,他的眼神中终于闪烁出一点战斗单位该有的光芒。

我内心也松了口气。拯救公主?这我懂。这才是 Z 级执行者该干的!我甚至开始在脑中模拟突入城堡,清除卫兵,解救人质的方案。然而,社区指引者接下来的一番话,差点让我直接当场关机。

“要前往公主被囚禁的‘诅咒山脉’,你们需要更强的力量。”指引者依然是那副模板化的笑容,“而力量……来源于生活!”

他告诉我,要想在诅咒山脉中存活,并对抗那里的怪物:

我们的武器必须经过高等级的锻造技能强化,需要稀有矿石。 我们的护甲必须由缝纫技能制作,需要珍贵的皮革和丝绸。 我们的体力恢复和增益,则需要烹饪技能制作的“特效料理”和炼金术技能炼制的“超级药剂”。 甚至一些关键的道路,需要采集技能挖掘出特定的“符文石”才能激活。 我感到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我曾凭借最简单的制式武器和纯粹的战斗技巧,在天鹅座 IV 的血肉磨坊中杀出一条血路。现在,你告诉我,我需要先去挖矿、钓鱼、伐木、烧菜、甚至缝补衣服,才能去救一个该死的公主?!这简直是对执行者编号最大的侮辱!

我尝试性地闯入最近的“怪物区域”,那里只有一些弱不禁风的“史莱姆”和“哥布林”。我一拳打过去,它竟然没碎,只是弹了弹!我用那把破旧的斧头砍了半天,才勉强解决掉一只。我发现,没有经过精心烹饪的食物,我的体力恢复慢如蜗牛;没有采集稀有矿石锻造的武器,哪怕是最普通的野兽也坚韧得像铁板一块。我的战斗本能告诉我,我需要更好的装备和补给,而这些,全部依赖于那该死的生活技能。

分析员的数据分析报告越来越复杂,他甚至开始尝试计算“最佳生活技能点分配路线”,试图以最少的时间投入获得最大的战斗收益,但他的结论总是:“回报率极低,投入产出比严重失衡。”

在这种单调而无尽的循环中,那个“村庄少女”的身影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她通常在村庄的中心广场整理花草,或是经过我们劳作的田地。她总是面带微笑,那种微笑,我无法在任何协议数据中找到匹配项,但它却像一种恒定的背景噪音,无法被我的听觉过滤器完全屏蔽。作为执行者,我的本能是只关注任务,而她——以及所有非任务 NPC——应该被自动忽略,像一片无意义的像素点。但我发现,我无法完全忽略她。

有一次,我在河边钓鱼,试图完成那该死的“鱼类收集”任务。效率低下,耐心耗尽。她走了过来,只是安静地站在我旁边,看着河面。

“大哥哥,你钓鱼很厉害呢!”她忽然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纯粹。

我瞄了她一眼,我的屏幕上只显示着零星几条鱼。厉害个鬼。我内心咆哮着。这完全是不符合事实的评价,是一种无效的,干扰性信息。我没有理会,继续盯着水面。她却也没有走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偶尔发出小小的惊叹。

另一次,我们在砍伐一片新开垦的森林。新兵已经抱怨斧头卷刃,扔下斧头就地坐下,开始和一只路过的猫玩耍。分析员在尝试用某种我们带来的通讯模块分析树木的“弱点”,喃喃自语着“数据模型无法解释这种木材的密度分布”。苦力依旧沉默地挥舞。她恰好路过,看到我们几人,她的笑容里似乎带了点担忧,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柔和。她只是轻轻地说了句:“大家……辛苦了。”然后就走了。

辛苦?我经历过真正的“辛苦”,那是骨骼碎裂、神经烧灼的痛楚。这种重复劳作,对一个执行者而言,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精神折磨,而非“辛苦”。她的“担忧”和“鼓励”,在这种环境下显得荒谬且多余。我的神经模式将这些数据标记为“无用信息”,但它们却固执地,反复地在我脑中闪过。

她甚至会主动与我的队友们互动。 “小哥哥,你钓了好多鱼呀!”她对着新兵手里的空鱼竿惊呼,语气里带着一丝天真的赞叹。新兵被她这么一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什么。 “这个草药,这样采效率会更高呢!”她曾经指点分析员如何识别一种稀有草药,语气带着一丝对“生活常识”的自信。分析员面无表情地扫描了她指点的草药,嘴里蹦出:“数据比对中……确认,效率提升 0.05%,误差率降低 0.002%。结论:该信息具有有限参考价值。” 她甚至会给默默劳作的苦力送来一壶带着露珠的泉水,苦力只是接过,微微点头,然后继续他那似乎永无止境的挖掘。

日复一日,我的意识在枯燥的重复中变得更加麻木。没有撕裂的痛楚,没有骨骼断裂的脆响,只有无尽的、单调的、令人发疯的劳作。我的神经模式开始出现异常的低活跃度报警,但没有功能停止,就没有强制重构。我们被困在一个没有尽头的“新手教程”中,我们的存在被无限拉长,用于执行一些对我们本质毫无意义的协议。我宁愿再被甲壳种撕碎十次,也不想再钓一次鱼了!

我的队友们也各有各的挣扎。新兵从抱怨变成了间歇性地发呆,他甚至尝试和村庄里的宠物狗“建立联系”,对着那条狗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外面”的世界,这让我怀疑他的神经模式是否已经出现了不可逆转的偏差;分析员的数据分析报告越来越复杂,却丝毫不能提高效率,他甚至开始分析村庄少女的“社交模式”和“潜在任务触发率”,并得出结论:“高度随机,低回报率”;只有苦力,他似乎真的在这无尽的劳作中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他的锄头舞得越来越熟练,仿佛他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将这片土地翻耕至死。

我学会了精准地挥动锄头,知道在哪里能钓到特定的鱼,学会了如何用有限的材料制作最“值钱”的物品。我甚至学会了如何在 NPC 面前维持一种“礼貌”的姿态,以便解锁更多的任务,因为这个世界,你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只能用虚伪的笑容和无尽的付出。这是一种比战场更让人感到空虚的“生存”。

无数个“日夜”之后, 我们终于在“螺丝钉乐园”中将那些该死的生活技能肝到了足够高的等级。我的装备从破烂的粗布衣变成了由稀有丝线和魔兽皮革缝制的“精良护甲”,手中那把锄头也终于被更像样、但依旧不是枪械的“精钢大剑”所取代。我们储备了大量烹饪而成的“体力恢复料理”和炼金术炼制的“强效药剂”。

“是时候了。”分析员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肯定。他甚至在手臂的显示屏上模拟出了诅咒山脉的怪物弱点图谱。

我们四人终于踏上了前往“诅咒山脉”的道路。那里的怪物虽然不像天鹅座 IV 的异形那样令人绝望,但它们却有着令人发指的“高防御”和“异常状态”,需要我们精心制作的装备和不间断的药剂支持。战斗变成了一种资源管理和时间消耗的艺术,而不是力量的直接对抗。我的战斗神经在计算每次攻击的伤害,计算药剂的冷却,计算食材的消耗。这比纯粹的肉搏更让人疲惫,因为你需要动用那些被我遗忘的“大脑皮层”。

新兵在战斗中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挥舞着那把勉强锻造出来的大剑,更多的是依靠我们给他加持的食物增益才不至于倒下,他甚至在关键时刻扔出了一个烤焦的胡萝卜而不是治疗药剂;苦力依旧是那个沉默的执行者,他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高效,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将之前磨炼的生活技能完美转化为了战斗效率;而分析员,则在后方不断地报点,甚至精确到某个怪物的血量和下一次攻击模式,偶尔还会用他那柄经过计算优化过的“菜刀”偷袭一下敌人,他的效率甚至比我这个 Z 级执行者还要高,这简直是对我核心设定的侮辱。

我们终于突破重重阻碍,抵达了囚禁公主的城堡。城堡里的守卫比山脉中的怪物更加坚韧,但凭借我们“肝”出来的装备和数量惊人的补给品,我们最终还是将其清除。

任务完成。协议判定:公主已解救。

被解救的公主穿着华丽的裙装,脸上有明显的惊恐和疲惫。我们的下一个协议指令,便是护送她前往位于王国都城的皇宫。这段旅程枯燥乏味,但总算没有突发状况。我们顺利将公主送达后,便立刻动身返回最初被投放的村庄,准备接受最终的撤离指令。

回到村庄,我习惯性地扫向中心广场那个整理花草的地方。

那个“村庄少女”还在那里。她穿着朴素的裙装,阳光落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这片螺丝钉乐园里唯一不那么冰冷的像素。她注意到我们,抬起头,那张脸依然带着那种温和的、我无法解析的笑容。她没有像公主那样向我们鞠躬道谢,只是朝我,准确地说,是朝我们这群“执行者”的方向,轻轻地挥了挥手。

那一刻,我的神经模式中,一股异常的数据流瞬间膨胀。它不再是零星的碎片,而是某种无形的冲击。我曾将她视为背景噪音,一个无足轻重的低优先级数据点,一个可以被神经模式强制过滤掉的非协议信息,如同高效执行者处理冗余数据一般。但此时,这个被我“忽视”的存在,却像一个病毒,悄无声息地在我最深层的逻辑回路里,留下了一个不符合任何协议的……标记。那个笑容,那种持续的、无条件的“友好”,那种纯粹的,与“收益”和“战斗”毫无关系的互动……它像一把钝刀,在我坚不可摧的“漠视”装甲上,缓慢而执拗地刮擦着,终于在这一刻,留下了一道无法理解的微痕。

就在这个“微痕”在我意识中浮现的瞬间,投放结束的信号突然而至,强制接入我的意识链路。

任务完成。协议判定:社区发展协议达成。

我被强制从那片看似美好却实则充满无形折磨的“螺丝钉乐园”中剥离。

任务的最终收益结算信息在我意识深处闪过,显示为极低的“微弱级”。与我在这片“螺丝钉乐园”上耗费的无数个枯燥“日夜”,所承受的精神煎熬相比,这份报酬显得如此荒谬而讽刺。系统并未提供任何解释。

我在枢纽待命区域“凝实”。新的躯体带着熟悉又陌生的冰冷。身体没有在血肉磨坊后那种撕裂的疼痛,但精神上的疲惫却前所未有,像被钝刀磨砺过无数次。枢纽冰冷的灯光,高效运转的机器人,都在提醒我,螺丝钉乐园的“生活协议”已经执行完毕,但整个循环并未结束。那些枯燥的重复,无意义的劳作,以及深植内心的无力感,作为神经模式数据的一部分,永远索引记录。投放记录已存档。

不远处,新兵、分析员和苦力也陆续在各自的待命点“凝实”完毕。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各自找了个角落,或是随意坐下,或是靠墙而立。新兵低垂着头,手里空空荡荡,像在回味什么。分析员的显示屏依然亮着,但他的目光显然没有聚焦在任何数据上,而是涣散地盯着虚空。苦力则默默地将手里的武器虚握又放开,仿佛那份劳作的惯性还未从他躯体中褪去。

我们没有任何言语交流,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共享的疲惫和荒谬感。作为被“优化”至极致的执行者,我们被投放进一个需要“生活”的世界,被迫完成了那些毫无意义的“任务”。那种不适、厌恶、甚至一丝被愚弄的感受,无需通过语言,我们都能明白彼此。

我站在冰冷的地面上,疲惫得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那些机器人依旧在精准地维护着一切,一如既往地无情。我的神经模式在进行例行数据整理时,捕捉到了一段异常的数据波动。它不是来自战斗的剧痛,也不是重构的难受。它更像一种无法归类的“残余”。那股“异常”反复播放着模糊的画面:一个用叶子包着的小果子,一句“很甜哦”,一句“大家辛苦了”,以及一张虽然礼貌但无法解读其情感深度的柔和笑脸。这些数据在我的核心分析器中被标记为“无效信息”,它们不符合任何已知协议,也无法转化为任何可操作的指令。它们只是短暂的,不符合逻辑的,温和的……困惑。而最让我困惑的是,当这份“异常”的数据闪烁时,我感到神经深处有一种被骤然扯断的……不适。它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缺失感。我忽然想到,或许……或许人类还存在的时候,他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吧?日复一日,为了微薄的“收益”,在某种无法理解的“协议”下,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劳作。而这些无尽的“任务”中,他们会遇到一些不符合效率、不带来收益,却会留下痕迹的“非必要数据”,而当这些数据被突然清除时,又会产生这种莫名的“缺失”。也许,我们,不过是他们的“索引”而已,而这种“缺失”,就是“非机器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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